薄暮虞渊

被夹在太太们中间，又写成了这个样子……

让我狗带。

总觉得OOC。哭泣

人鱼周x魔法师王

总之，祝愿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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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见他了。

璀璨的金色星辰划过藏蓝色的夜空，落在海边那座如同黑色刀锋一般陡峭的海崖上。

周泽楷注视着那阵耀眼的光芒消失，翻身从礁石上跃下，潜入深海。

 

周泽楷是一条人鱼，就是陆地上人们童话里描写的那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的生物。他和他的族人生活在轮回之海的最深处，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了。

那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战争和饥饿，只有永恒的宁静与瑰丽的鱼群。在那里，水是那么蓝，连最珍贵的蓝宝石都不敌它的万分之一；在那里，水又是那么的清澈剔透，像稚子的眼睛。

那是大海真正的永恒的深处，是最伟大的探险家和发掘者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哪怕陆地上最强大的巫师施展魔法，都不能改变它一丝一毫。

海洋的子民们，就生活在那里，像是生活在最美丽最纯净的蓝色天空中。自在遨游，无拘无束。从无边的从前到无尽的以后，他们都这么生活着。而死去的人鱼会化作水滴，和他们深爱的海，永远相伴，再不分开。

 

周泽楷本该过着和他们一样的生活。

但他没有。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周泽楷刚成年不久，才被族里的长辈允许离开深海，去海面上看看那个只存在于族人口中传述的世界。

上面是什么样的？

他曾经翻过海里沉船上的书来了解上面的世界，也曾经听比他稍大一点的人鱼讲过。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地方。

停在海上，向四周很远很远的地方望去，天空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悬浮在头顶。远方的船只在波涛中起伏，像是一条条小鱼。快乐的海豚翻着筋斗，庞大的鲸鱼喷出水来，在身边扬起一道道彩虹。海鸥在湛蓝的天空中翱翔，飞跃太阳，飞向远方。

在太阳正要落山的时候，整片天空看起来就像一匹暖色的锦缎，云朵就像深海里那些如霓虹一般绚目的鱼群，在天空中缓慢地游动。夕阳依旧耀眼，像一颗完美的红宝石。大海被染成与天空一样的颜色，令人恍惚觉得自己还是在深海中，被五彩的珊瑚包围着。渐渐地太阳落下，天边那片玫瑰色的晚霞也慢慢地在大海与天空的交界处消逝了。

海洋重归一片苍蓝。晚风送来海边小镇上教堂里的晚钟声，混杂着人们的歌舞声、车马声，与海水静静起伏的涛声混杂在一起，令人沉迷，不愿离去。

听上去真的很美好。

周泽楷奋力向上游着，游离他所居住的美丽宫殿，和那些挥动着翅膀的鱼儿一起升到海面上去。

 

当他把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黑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中，边上缀着点点繁星。族人所说海边的小镇早已归于一片沉寂，只剩下大海潮起潮落的涛声还在不断的回响着。

很好看，周泽楷想着，但是只有这些东西，不免就有些乏味了。

他看向四周，那里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只有在北方海与天的交界处冒着一个黑色的尖角。出于好奇，周泽楷朝那里游了过去。

他游得很快，矫健的身影就像一支海神之弓上射出的利箭。水流推送着他，更增加了他的速度。不一会儿便已经接近了他的目标，那是一片黑色的悬崖，崖壁就像被斧头劈过一般平整，崖上是黑色的森林。周泽楷浮在最突出的那座悬崖下方的海水里仰头向上望去，这座悬崖就像是族里守卫者佩戴的刀剑，直直的插入天空的心脏，冷峻而又充满杀意。

“你是谁？”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周泽楷愣了愣，却还是转过头去。

人类？

来人戴着一顶帽檐宽大的尖顶帽，帽尖上还挂着一颗星星，大概是因为星星太重了，把帽尖都拽的折了下去。他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上面用未知的材料绘出漫天的星辰，在月光的轻拂下闪着淡淡的光芒。他坐在一柄扫把上，浮在半空中，好奇地低头看着周泽楷。

他下半身……不是尾巴。

周泽楷望着那个人，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比起他斗篷上的繁星也毫不逊色，只是那双眼睛微微有些大小，但并不破坏他整张脸应有的帅气。但是周泽楷最在意的是他从扫把两侧悬下来的腿，修长而又匀称。周泽楷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很奇怪，但很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他飞得更近了一点，试探着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触碰周泽楷。周泽楷被他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俯身潜到海水里去了。

潜入水中的周泽楷瞬间便觉得自己找回了依靠，他扭回身，透过海水看向上方。却惊讶地发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并不见人影，有的只是一团金色的光芒。

这就是人类？好神奇。

 

好看的鱼尾翻起，扬起一片水花，立刻隐没在藏蓝色的海水中。王杰希抬手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海水，垂眸盯着海面。

人鱼。

传说永恒之海里有人鱼，原来是真的。王杰希提了提扫帚，向高崖上飞去。

 

在荣耀大陆的传说中，人鱼一族绝对是最神秘的存在。传说他们住在永恒之海的最深处，没有人见过他们，就算是微草密林中最古老的树妖也没有，但是关于它们的传说却和嘉世熔岩迷宫中的宝石那样，数不胜数。运气极佳的时候，人们会在风中听见人鱼的歌声，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不知怎么的便会流下泪来。

有人说，人鱼极美，他们天生便是魅惑人心的生物，他们用歌声引诱人类堕入深海，摄取他们的灵魂。所以才没有人见过人鱼，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去。

有人说，人鱼是天生的巫术师，甚至比微草那个大小眼的大魔导师都要厉害上几分。他们伸手便能召唤出滔天风浪，将船只掀翻。海洋是他们的主场，他们是海洋的主宰。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并不可信。

王杰希没有见过人鱼，只是在微草魔法学院里的藏书阁中见过他们的画像。确实极美，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在没有确定他们是否会对荣耀大陆造成伤害的时候，王杰希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外表就给他们定下结论。

但是今天遇上的这条人鱼，他总感觉和人们观念中的大相径庭。因为他们不管怎么样，所说的人鱼仅限于女性，男性人鱼在他们的嘴里便是凶恶的化身，就像大陆东方所传说的夜叉一般。而今天晚上王杰希遇到的那条明显是男性，却有着无比精致的面容。王杰希想要形容却发现自己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好看两个字。

这就是人鱼。

王杰希撑着头望着森林尽头的永恒之海陷入沉思，世界静得好像只有星光撩动树林的声音。

 

周泽楷游回了海底，没有去和他的朋友分享他在海上看到的东西，只是径直游向一片珊瑚礁，那里是水精灵的居住地。

周泽楷吐了个泡泡，一群小小的、淡蓝色的水精灵调皮的从珊瑚礁中游出来扑到他身上，他笑着伸手挨个揉揉，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他面前的淡蓝色人影。

【小周？】那个人似乎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来，歪着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上去了。】周泽楷摆动着鱼尾直立在他面前，表情严肃，但怀里抱着的水精灵却还是显得他有些可爱。

【恭喜成年了，海上的世界感觉怎么样？】江波涛笑着把水精灵从他的怀里接过，挨个放回珊瑚礁中。

【很喜欢。】周泽楷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人类……像星星。】

【像星星？】江波涛手一扬，海里散出漫天银色的星光，扭头看着周泽楷。【这样的？】

周泽楷点点头：【斗篷上也有星星，会飞。】他顿了一会儿补充道：【好看。】

江波涛听着愣了愣，突然笑了：【小周，你遇到的人恐怕是个魔法师吧。普通人不会飞，也不像星星。】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手划过面前的水幕，气泡中显现出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人的样子。

【这样的。】

江波涛看着那人的相貌，立刻知道了周泽楷遇见的人是谁。他和人鱼族不一样，作为水的精灵，他可以通过江河湖海知道整个世界的事情，而周泽楷所见到的人，在荣耀大陆上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

【他是微草的大魔导师，王杰希。】

【大魔导师？】

【就是那个世界里人们给最强魔法师的称呼。】

周泽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抬头望向上方，鱼群扇动着尾巴和翅膀从上方游过，击碎一串串从海底冒出的银色气泡。

魔法师？

 

周泽楷从此之后有了一个习惯，没事的时候就会游到海面上看向那个黑色的山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他大多数时间是等不到的，只有少数的时候能看见那金色的星辰在空中一闪而过，在黑色悬崖上消失，或者隐没在天边的云层中，但他这样却也满足了。他与海鸥交谈，和鱼儿交谈，和莹蓝色的美丽水母交谈。它们从四面八方给周泽楷带来了各种各样的信息，比如荣耀大陆第一强者叶修的神话，蓝雨城那个半人半魔的城主和他身边一直聒噪着的副城主的故事，还有在更遥远的地方盛行的恐怖的魔族传说。但是周泽楷最爱听的，还是他们口中那些关于被人称为“晨星”的大魔导师的故事。

他知道王杰希很多事情，但他却没有考虑自己。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他的心中积淀了下来。

但王杰希还在照常生活着，作为大陆唯一的大魔导师、同时也是微草密林的统御者，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之前见到的人鱼，也被淹没在了他堆积如山的卷宗底下，不再去回想。

一忘就是三年。

 

这一天，王杰希照常骑上灭绝星辰，离开微草密林飞向南方。南方近段时间一直不太平，魔族和人类交界处纷争不断，隐隐有挑起战争的趋势。王杰希已经飞往大陆中心的荣耀山脉多次，就是为了和大陆其他势力的首领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是战是和。

王杰希飞在轮回之海的上空，思索着这次又会是怎么一回事，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逐渐靠近。那个黑影潜伏到他的身后，猛地扭曲了一下，激射出一道黑紫色的光刃，直直的朝毫无防备的王杰希劈过来。

但是王杰希毕竟是王杰希，他飞翔的身影猛地一滞，光刃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他握着扫把柄猛地一转身，抡起扫把就抽到了黑影的身上，竟把那黑影在半空中抽的翻了个跟斗。然后也不就此收手，王杰希举起扫把狠狠朝那黑影当头便砸，直接将它砸落了下去。那黑影像是被砸懵了一般，竟毫无还手之力。看着它落下后，王杰希并没有去补刀至它于死地，他急着赶路，只是重新骑上扫把，朝南方飞去。

但飞着飞着，王杰希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的动作似乎不是那么灵活了，魔力在迅速流逝，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世界陡然开始旋转——王杰希从扫把上栽了下去！

在他下落的时候，他发现那个黑影竟然没有消失，而是在他误以为已经被自己解决之后又重新跟了上来，牢牢地攀在他身后，将黑魔法施展在他身上。

大意了……

王杰希坠入海中，顷刻间便被蔚蓝的海水吞噬，像破碎的泡沫一样再也寻不见踪影。

 

光亮离他远去，宁静包裹着他，王杰希恍惚间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与温暖。不知何处传来了美妙的歌声，那是他在陆地上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乐曲。他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些片段。

……人鱼。

他想到了那个人鱼的歌声会引诱人死亡的传说，瞬间打了个激灵，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奋力划着水朝海面上游去。但这只是无用功，他还在下沉。倦意如海潮一般袭来，冲击着他的神经。王杰希眼前发黑，他的面容因窒息而显得无比痛苦。

在没入黑暗之前他所见到的最后的景象，是一条人鱼。

 

周泽楷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次那么近距离的看到王杰希。

那个人就像深海里那些发光的小鱼一样，金色的光芒虽然有些黯淡，在暗色的海水中却依旧十分醒目。他不断地下沉着，没有一点其他的动静。

人类不能在水中呼吸，所以他们只能生活在岸上。

他记得曾经在书上看到的话，也知道沉入水中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周泽楷猛地一摆鱼尾朝王杰希游了过去，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架在肩上朝海面游去。

周泽楷把王杰希的头托出水面，让浪涛载着他们俩漂向岸边。他把王杰希放在金色的沙滩上，看着王杰希近乎毫无生气的脸，少有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记得曾看到过一本沉船上的书，上面讲过紧急救助的方法，但是……

周泽楷看向王杰希，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鼓起勇气凑了上去。

 

王杰希咳嗽几声醒了过来，他呆呆的望着上方阴沉的天空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周泽楷趴在一边的礁石上看着他，见他可以活动了，便又要离开。

“等等。”

王杰希出声叫住周泽楷。“是你救了我？”

周泽楷扭回头看着王杰希，朝他笑了笑，点点头。

“谢谢。”

周泽楷愣了愣，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周泽楷。】

王杰希望着他，一副不解的样子。

听不懂？

周泽楷歪着头无奈的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钻进海水中去了。

挺可爱的。王杰希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但随即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他抬头看着天空：想不到连永无风浪的永恒之海都是这副样子，看来战争的确即将到来了。

 

【小周？】

江波涛的声音在周泽楷面前响起。

【你怎么了？】

【人类是怎么说话的？】周泽楷从一本大部头中抬起头看着江波涛。

江波涛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小周，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想和人交流。】

【小周。】江波涛在他身边坐下，【你是不是喜欢上人类了？】

【没！】周泽楷被他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一道水幕直直的劈下横亘在两人之间。听了关于他那么多事情，周泽楷虽然不清楚他对王杰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他一直坚持认为这是对于一个伟大魔法师的尊敬，才不会像江波涛所说的那样……想和他……呢！

【我没有说是谁，别激动。】江波涛无奈的笑着，轻轻巧巧化去那道水幕，伸手拍拍周泽楷的肩膀，【我相信小周有自己的判断。】

周泽楷低着头，没有说话。

【但是还是要提醒一句。】江波涛看着闻言抬起头来的周泽楷的眼睛，认真的说，【他和我们是不同的，甚至他跟普通的人类也不相同。人类属于大地，我们属于海洋，而他……或许属于整个宇宙吧。】

周泽楷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明白江波涛的意思，疑惑的看着江波涛。而后者只是笑了笑，身体向后仰去，化作一片细小的泡沫不见了。

——他，和我们是不同的？

 

没有一丝征兆，战争的号角随着血腥味的炽热之风卷过边境，金戈相碰之声震彻森林的梦境。

霸图山脉，嘉世火山，百花平原……蓝雨城，兴欣城，雷霆城……相继参战。

微草密林位于大陆最北端，与大陆隔着一片永恒之海，虽说受到的创伤与其他地区相比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是谁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微草作为整片大陆最强大的魔法师聚集地，理所当然的要为守护整片大陆奉上自己的力量。

王杰希飞翔在高空中，望着下面一片火海眉头紧锁。浓烟滚滚直窜上云霄，熏得他几乎流出泪来。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勉强辨认出当中那一条被火焰染红的河流。

这种状态恐怕只有火龙才做的出来。

忽然，他听见背后有扑扇翅膀的声音。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没有回头，只是快速的拨转扫把，急速下降，直冲向那条如血红绸带一般的河流。同时微微侧身身躲避一道道射向自己的火焰，灵巧的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

如果借助水的力量，应该可以消灭它。

想到这儿，王杰希加快了冲向河流的速度，正当他贴着河面低空飞行准备伺机对付那个飞在他上方不远处的大家伙。

就在他准备回身的刹那间，河水暴涨，水面剧烈地起伏。王杰希愣了愣神，因为他还没有施展任何魔法。倏忽间，王杰希听见了一个声音震荡着他的耳膜，那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说话的人声音如同乐声一般悦耳，但说出的话却像上古的神明发出的号令，充满威严。

咆哮的水龙旋转着从河水中窜出，直冲向那条追逐着王杰希的红色火龙，将它无情地吞噬。转瞬间天空阴云密布，雷声隆隆。闪电从云中劈下，切开暗色的天幕，似乎是神祇降下的天谴，惩戒着那些在他的土地上肆虐的魔物。

暴雨倾盆。

王杰希看着这番景象，愣了愣神，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低头看向重归平静的河水。

“小人鱼？”

周泽楷从水里冒出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你，危险。”

王杰希扬起眉毛诧异地看着他：“你原来会说我们的语言？”

“学。”

“谢谢你又帮我一次。”

周泽楷摇了摇头，很严肃的看着王杰希的眼睛。周泽楷最喜欢王杰希的眼睛，它们就像盛满了星屑一般明亮。

“喜欢。”

喜欢你，所以心甘情愿。

 

和江波涛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很久，周泽楷也一直在思索到底他对王杰希是怎么样的想法。事实上他们真正的接触不过就两回，但是对于周泽楷来说已经足够了。

也许真的是喜欢吧，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身上的光芒吸引，无法抑制的想要去追逐那道耀眼的光。

就算他和自己完全不同又怎么样。

喜欢你，所以心甘情愿。

 

=fin=